任墨苒现在望月楼的楼顶,看着远方的月亮。
月亮的右下角有一个渐渐扩大的黑点,直到那黑点吞噬了整个月亮,任墨苒才向望月楼挥出了一拳。
整个流云城陷入了昏沉的黑暗之中。
此时流云城内的灵力比起平时要稀薄很多,望月楼的阵法异常脆弱。
獬豸法秘境开启时会出现各种异象,天狗食月也会越来越频繁。
任墨苒的拳头贴在了望月楼的法阵上。这一拳只附加了一些灵力,但足够任墨苒弄清楚望月楼的材质。
望月楼的表面浮现出一层半透明的法阵,法阵处于半激活的状态,正在自动运作。
还差一点点就会出发警惕系统。
任墨苒闭着眼睛,细致入微地操纵着灵力,不一会儿就解开了阵法。望月楼整个自动防御系统被任墨苒破解了。
“任梨,能听见我说话吗?”
任墨苒开始联系她救下来的那个妖族女子。
立刻,脑海中传来了妖族女子的声音:“回尊主的话,任梨能够听见,请尊主下达指示。”
尊主?
任墨苒顿了顿,这称呼……相当复古啊。
自从灭释运动以来,一大派的教派也被殃及池鱼,尊主这称呼也淹没进了历史的潮流中。
由此可见,妖族女子对人族的认知还停留在很多年以前。
“你放松精神,一会儿我需要借用你的身体。”
听到任墨苒说完这句话以后,任梨明显迟疑了,但是依旧答应下来。
“任梨听命。”
说完,任墨苒联系到了任梨脑海之中的元神,暂时控制了任梨的身体。
同时,任墨苒一心二用,让本体使用缩地符回到了客栈之中。
任梨的身体是任墨苒花了心思和成本制作的法身,与任何元神都能够完美契合。
群贤会开办期间,望月楼和流云城都是主办方,上万修士的到来给他们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安全压力,使他们不得不把相当一部分的人力精力分配到维持秩序上。
所以,在原本比较机密的一些地方的安全维护反而变得薄弱。
任梨原本在望月楼的第四层,由经验丰富的侍女带领熟悉望月楼的各种规矩和待客之道。
任墨苒操纵任梨的身体后,观察了一下周围。
刚刚加入的侍女们都在望月楼的前辈指导下刻苦背诵着规则。
“任梨,不要偷懒。”
这时候,一位一个较老的侍女发展了在一旁四处观望的任墨苒。
任墨苒确认了周围的人数,微微一笑。
掌中突然泛出光芒,迅速扩散到整个房间。当光芒散尽,所有的人都失去了意识,摔倒在地。
使用镇魂咒将附近的人全部放倒后,任墨苒。使用禁术破解了望月楼内部的空间限制,进入了望月楼最机密的房间。
这个房间是望月楼的老板宁城的机密室。
宁城有一个特别的爱好:他特别喜欢写日记。
大概从五十年前,宁城写日记的习惯变成了写自传,每隔50年就会写一次,里面的内容事无巨细。
任墨苒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,自然是知道这一点的。
曾经任墨苒通过一些特殊手段进入左相府偷看过宁城的日记,得到了望月楼机密室的存在,里面放着宁城的无法销毁的把柄。
“无法销毁的把柄”是宁城在日记中的描述,任墨苒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。
机密室和任墨苒想象得一样,布置得非常普通,能够体现出宁城的性格,房间只有普通的卧室大小,中间摆放着一张梨花木的桌子,东西错开两扇红漆窗,最里面放着一张单人床。
就像普通人家。
窗边的书架上的书塞得满满的,任墨苒随便抽出一本。
民间话本,凡俗间流行的玩意,被翻得掉页。
任墨苒又随便抽出了一本。
律法大全。
嗯,崭新如初。
“看来左相也不喜欢那些严肃的东西,怎么就对勾心斗角那么在行呢?”任墨苒把律法大全放回书架,回头看着四周,猜测那个无法销毁的把柄究竟是什么东西。
宁城是一个心机很重而细致入微的人,对任何事情都要有十足的把握才能够安心。
床、窗户、书架,桌子、椅子……
屋子里的一切都那么的正常,任墨苒甚至找不出一丝特别的地方。屋内一点灵力波动都没有,证明宁城没有使用阵法来遮掩。
任墨苒只能亲自动手,从各个角落里排查,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东西。
但依旧一无所获。
……
大鸿王朝。
艾萱彤最近过得并不舒服,尤其是晚上的时候,总是呕吐不说,心情也莫名地烦躁。
“圣上,獬豸法秘境已经开启了,流云城的群贤会也如约开办。”素素在床边给艾萱彤念着今日发生的大事。
“嗯,今天朝上大臣们也说了。”
作为女帝贴身的女官,素素是艾萱彤了解外界的眼睛和耳朵。
自从皇上从祖龙法秘境回来以后,便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,几乎日日上朝听取大臣们的意见。处理政务也是一丝不苟,没有像以前一样把事情全部推到了宁城和其他几个大臣的手里。
甚至还提拔素素做了她的内务官。
“查出望月楼幕后的是谁了?”
“这……”素素没有说话。
望月楼背后的人一部分人已经心知肚明,但苦于没有证据一直没有把这个问题放到桌面上来看。
圣上这话是什么意思?
素素能够选中女帝贴身的内务官,自然凡事都会多一个心眼儿,本能地把别人的话往深处了想。
“素素不知道,今日没有收到望月楼的消息。”
素素没有想明白艾萱彤为什么这样问,为了明哲保身只能一问三不知了。
艾萱彤抬眼看了一眼素素。
素素和艾萱彤的目光短暂地碰撞,随后赶紧低下头,不敢说话。
“别紧张,我……”
艾萱彤话说到一半突然干呕起来。
素素喊来了宫女,连忙去叫了太医。艾萱彤却拦住了素素,虚弱地说:“不用叫太医,你去宫外给我抓些灵药。”
“是……”素素被艾萱彤苍白的脸吓到了,可又不敢忤逆艾萱彤的意思。
素素快步赶上了宫女,但是宫女已经告诉了太医,素素又只好匆匆拦住艾萱彤屋子的太医。又趁着没人注意溜出了宫,跑向了仁春堂。
仁春堂是京城里最好的药房,里面的老郎中是现在太医的师傅,退休以后还惦记着悬壶济世的祖训,修为也高深,达到了半步分身。
“打扰了。”素素用手拢了拢跑散的秀发,推门而入。
仁春堂从来不打烊,只要是病患不论病情有多重都会收下。
所以在现在仁春堂里面也是人满为患,匆匆的人们在走廊中来来去去。
素素是按照艾萱彤提前写好的单子抓药的,有专门的药童来帮素素抓药,可轮到素素的时候,那药童却皱起眉头。
“姐姐,这药是你要喝吗?”
“啊?”
“我说这药是你要喝吗?”
“对,对,是我喝。”素素点头。
皇上龙体抱恙不能对外宣扬,素素自然是要隐瞒艾萱彤的。
药童仔细看了两眼素素,然后从掌中漂浮出一条纤细的灵力红绳缠绕到素素的手腕。
“你这是干什么?”
“你抓的药不能乱喝,不然会……”药童话说到一半,上下打量了一番素素,给素素递了一个眼色。
素素没明白,这孩子怎么有点神神叨叨的?
“不行,你不能喝这个药。”
药童的眉头紧皱,随后收回了红绳,单子在桌上一滑,退回给了素素。
素素立刻就着急了,艾萱彤还在床上难受,她哪里能耽搁?
“为什么?!”素素怒道:“你们这不就是抓药治病的地方吗?”
“这是安胎的药,你怎么能喝?”药童虽然不是老太医亲手交出来的,经验却相当老道,在老太医身边察言观色也偷学了不少东西。
药童年龄不大,可这能耐放在外面也够开一个小医馆了。
“其中玄龟甲粉可是有毒的,孕妇怀着孩子的时候胎儿的灵力能够洗刷孕妇灵脉的毒素,所以能无视玄龟甲粉。”
“你健健康康,要是喝了这个可就不孕了。”
素素闻言如遭雷劈。
安胎药。
圣上这是怀了?!
是谁的?
素素看着药童,知道今天不论如何都要把这个药带回去了,大鸿王朝的皇室凋敝,现在已经断了直系血脉,不少旁系的外姓王爷对皇位虎视眈眈。
倘若女帝没有那一身通天彻地的修为,怕是早就被那些封地在各处的王爷给联手绞杀了。
这样一想,圣上肚子怀着的是天下安稳啊!
药童见素素来不离开,后边的人还在焦急地排队,于是有些不悦地说:“姑娘,请回吧,我不能卖给你这副药。”
身后的人也跟着一起嚷嚷着,素素耽误的时间却是有些长了。
这时,给患者问诊的老太医走出了内室,老人家年纪虽大但精神头很足,上下打量了一番素素,然后亲自把灵药交给了素素。
他一语不发,回到了室内。
素素看着手中的灵药,也不再耽误时间,往宫内赶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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